第九千零八章 既是又是

    看着面前这个女孩故意摆出的老气横秋的模样，听着对方口中那不伦不类的介绍，姜云不禁皱起了眉头。
    对方，竟然是鼎灵！
    这根本不可能！
    自从自己踏入这坤玄域以来，感受到的都是坤玄之力。
    更不用说，自己刚刚才从坤玄那一连串让人大开眼界的神通中逃走。
    而施展这种神通的，正是面前的女孩。
    如果对方真的就是如同雷戟一般，是封印镇压坤玄之鼎的鼎灵，她怎么可能既让坤玄的力量，覆盖整个坤玄域，又能催动坤玄，施展坤玄的神通。
    因此，姜云自然认为对方是在说谎。
    女孩显然是知道姜云的怀疑，也没见她有任何的动作，一朵黑花已经自行来到了她的身下。
    女孩一屁股坐在了花心之中，翘起二郎腿道：“这么跟你说吧，我既是花鼎的鼎灵，也是大凶坤玄。”
    说着话，女孩突然打了个响指。
    就听到“嗡”的一声，姜云能够清楚的感觉到，此刻自己置身的这尊鼎，发出了重重一震。
    而紧接着，鼎口之处，鼎身之上，所有覆盖的黑色花朵，如同潮水一般开始退去，直至露出了鼎身。
    自然，鼎身之上的鼎纹也是清楚的显现了出来。
    并且，这些鼎纹，亮起了黑色的光芒。
    光芒并不耀眼，但却顷刻间便覆盖了整座鼎身，使得鼎身上密布的纹路，如同活了一般，开始上下游走。
    渐渐的，这些纹路便已经重新改变了模样。
    等到所有的纹路重新静止下来之后，出现的是数道全新的鼎纹。
    虽然姜云并不记得玄鼎的后天和先天鼎纹各是什么样，但是看着此刻鼎身上的鼎纹，却是不难分辨的出来，那和玄鼎，或者说，和大凶坤玄，已经没有了丝毫的关系。
    这应该就是这尊鼎原本的鼎纹。
    女孩道：“现在，你该相信了吧！”
    姜云摇了摇头，仍然有些无法相信。
    毕竟，如果坤玄已经将这尊鼎完全侵袭，那想要改变鼎纹，也是轻而易举之事。
    女孩叹了口气道：“唉，你这小子，看起来聪明，但其实却是个笨蛋。”
    “不过，我的情况也的确比较特殊。”
    “相信九鼎大人也没有跟你说过。”
    听到对方称呼九鼎之主为大人，虽然让对方的话，增加了几分可信度，但想到先前女孩还给自己跪下，让姜云又是不知该信，还是不信了。
    姜云索性也不去询问，就等着女孩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。
    女孩歪着脑袋，沉吟片刻后道：“你应该是刚从幽厄域来，想必是已经见过了幽厄。”
    “所以，你是不是以为，旧域的修士，对于九种大凶，都是找到了某种可以克制的力量。”
    “然后，九鼎大人再以这种力量，炼制出相应的鼎，布置下封印，封住九凶？”
    虽然姜云的确是这么认为的，但他却是面无表情的道：“不然呢？”
    女孩摇摇头道：“错了！”
    “哪里就那么碰巧可以找到克制九凶的力量。”
    “能够找到克制幽厄的雷霆之力，那完全是误打误撞碰上的。”
    “而坤玄，你也看到了，作为九玄地母，它拥有的力量之多，之广，都是超乎想象的。”
    “为了压制坤玄，九鼎大人他们尝试了各种各样的方法之后，最终，才有了我的出现。”
    “我的作用，不是封印压制坤玄，而是夺舍！”
    听到这里，姜云的心中一震，猛然瞪大了眼睛道：“你将坤玄夺舍了？”
    如果真的是女孩夺舍了坤玄，那关于女孩表现出来的一切，就能说的通了。
    其实，姜云对于幽厄的吞噬，也能看做类似于夺舍。
    不同的是，吞噬要比夺舍，更高级些。
    夺舍，是姜云变成了幽厄。
    可吞噬，则是让幽厄变成姜云道身的一部分。
    更何况，幽厄作为空间大妖，身体近乎是大无边际。
    想要对它夺舍，抹去它的意识，几乎是不可能的事。
    但是，坤玄并非空间之妖。
    它的本体，应该就是一朵花。
    那样的话，对其夺舍的难度，相对来说，要小上不少。
    女孩伸出了一根指头道：“十分之一！”
    “这么多年来，经过我一代代的努力，我也只能对坤玄夺舍十分之一。”
    “一旦我夺舍超出了这个部分，立刻就会引起坤玄的察觉，从而对我展开灭杀。”
    姜云不解的问道：“一代代？”
    女孩点点头道：“我是一颗先古花种。”
    “这样吧，我既然看了你的记忆，那以示公平，我也让你看看我的记忆。”
    女孩突然伸手一指。
    姜云的面前顿时出现了一幅画面。
    画面之中，一个男子站在一片黑暗的大地之上，手中托着一尊鼎。
    清晰可见，那尊鼎身上的图案，就是花鼎刚刚变化完成的鼎纹。
    自然，这个男子就是九鼎之主了。
    九鼎之主自言自语的道：“想要镇压住整个坤玄，我们无法做到。”
    “我们只能镇压住它的一道根系。”
    九鼎之主抖手一扬，手中的那尊鼎立刻膨胀开来，化作了万丈大小，直接砸在了这片大地之上。
    姜云这才知道，这片大地，原来是坤玄的一道根系。
    花鼎之上，所有鼎纹齐齐亮起，一股股的力量，从鼎身向着大地蔓延而去。
    紧接着，九鼎之主的手中又出现了一颗种子。
    “我将你种在这道根系之上，你要吸收坤玄的力量，作为养分，开枝散叶，尽快生长出果实。”
    九鼎之主又将种子，扔进的大地之中。
    女孩接着道：“果实，就是对坤玄的夺舍。”
    “我每成熟一次，就能夺舍坤玄一点点的身体。”
    “等到果实掉落，落入根系，再次化为养分，继续成长之下，再结出果实，再进行夺舍。”
    “就这样周而复始，不断成长，不断夺舍。”
    “直至我完全夺舍了这道根系。”
    “而这样的根系，坤玄拥有十根！”
    女孩的解释，让姜云面露恍然之色。
    其实，女孩的经历和自己的爷爷姜万里的情况类似。
    姜万里作为蜃族灵公，可以一代代的保留住记忆，修为，不断传承下去。
    女孩继续道：“每一代的果实，其实我都能出现。”
    “但我需要根据对坤玄夺舍的情况，来判断我该不该出现。”
    “总之，经历多次尝试之后，我确定十分之一是我能够夺舍的极限。”
    “好在我夺舍了坤玄十分之一后，坤玄竟然真的认为我就是它，任由我存在下去。”
    “而另外九成的它，则是陷入了沉睡。”
    “因此，从那时开始，我就等于是取代了坤玄。”
    到此为止，姜云总算是明白了坤玄的情况。
    他也极为佩服，九鼎之主能够想到夺舍坤玄，并且还真的成功了十分之一。
    但现在姜云更在意的还是自己二师姐的下落。
    “我相信你的话了，那你为什么要抓我师姐，她现在又在何处？”
    “沈兄！”
    “嗯！”
    沈长青走在路上，有遇到相熟的人，彼此都会打个招呼，或是点头。
    但不管是谁。
    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，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。
    对此。
    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。
    因为这里是镇魔司，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，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，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。
    可以说。
    镇魔司中，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。
    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，那么对很多事情，都会变得淡漠。
    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，沈长青有些不适应，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。
    镇魔司很大。
    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，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，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。
    沈长青属于后者。
    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，一为镇守使，一为除魔使。
    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，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，
    然后一步步晋升，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。
    沈长青的前身，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，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。
    拥有前身的记忆。
    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，也是非常的熟悉。
    没有用太长时间，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。
    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，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，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。
    此时阁楼大门敞开，偶尔有人进出。
    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，就跨步走了进去。
    进入阁楼。
    环境便是徒然一变。
    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，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，但又很快舒展。
    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，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