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2章 凌王赌约

    夜半时分。
    躺在床榻上的姑娘忽而睁开眼，迎着刀锋的森森寒光，她眉头紧锁，“阁下有何贵干？”
    那人不言语。
    借着微弱的月光，洛无忧看清了对方的眼睛。
    幽幽似海，四方安宁，又浩瀚如宇宙，湛蓝如天际。
    传闻，凌王异域血脉，天生蓝眸，生性淡然。
    传闻，凌王不近女色，却与天才洛婉清定下婚约。
    “殿下，这里洛无忧，洛婉清的别院在正北十七里处，一排桂树之后，白墙琉璃瓦，偶有琴音。”
    清瘦的姑娘只穿一纯白的里衣，慵懒地靠着墙，被刀架着也丝毫不见慌乱。倒是衣衫松松垮垮，能窥见些许美景。
    “倒是开口说话了。”凌王轻笑，蓝眸有了些许波动，“可着实丑了些。”
    “民女貌丑，从不深夜出门吓人，倒是殿下怎能擅闯闺房？”她有些不耐烦，却敛住了，眼底冰凉而已。
    “本王的妻子被人欺负了，自是要讨个公道的。”凌王说道，各方举动却不像是带着怒意。
    有种走马观花之感，悠游自在，他甚至并不觉得此地是庶女破屋。
    寒碜得很。
    “公道？结界外边的人看得一清二楚，比武向来公道。”洛无忧用手捏住长剑，轻轻推开。
    在凌王略有疑惑的眼神中清瘦貌丑的姑娘皱眉，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娇嗔，“凉死了，贴着脖子，真不礼貌。”
    “礼貌也是和人谈的，你这般模样，怕是前世恶事做多了，阎王罚你做厉鬼。”凌王轻笑。
    “猪圈空荡荡，而你在人间。”洛无忧眯起眼眸，收敛了凶光，“殿下，我们不妨赌一赌。”
    凌王发现事态全然超出了自己的预期，却仍有兴致，“赌注？”
    “洛婉清。”
    “本王的人，有何可赌？”
    “若她赢了我，她便了却心事，自然欢喜，若她输了，我赌殿下会取消婚约。”
    “放肆！”
    洛无忧只是扯了扯耳朵，眼神飘向别处。
    “如何一点都不畏惧？”凌王浅笑——原来这废柴城府颇深，并非一无是处。
    “睡懵了，如何畏惧，哈啊——”洛无忧毫无形象地打了个哈欠，她睡眼惺忪，“凌王殿下若是有什么不满之处，大可青天白日来兴师问罪，何苦扰了睡意。”
    说着，姑娘扯了被子就躺平了，因为单薄瘦削，被子甚至没有凸起的部分。
    凌王：“……”
    “殿下请便，民女睡了，本就矮小，夜半不眠就更矮小了。”洛无忧语毕，闭上眼，不多时又有了均匀绵长的呼吸声。
    凌王摇摇头，有几分无奈，却也忘了此行的目的，便在守卫苏醒前离去了。
    世间人多孤独，有的全无排解之法，有的寻了和自己一般孤独的人作伴，两相孤独。
    两厢寂寞……
    东方微白，晨曦熹微。
    少女手腕上的桌子闪出了古老的光芒，似是一位长者的叹息。
    丝丝缕缕的血气缠绕着，却并不惊扰熟睡的姑娘，邪气却也温柔。
    “主子，用早膳了！今天大娘给了好多好吃的呀！”幺幺喜悦的声音自远方传来……
    洛无忧皱了皱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