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四章 夜晚的战场

    “爸，还没睡啊？”
    窝在自己书房，码了一章字的安鑫，去冰箱拿可乐时，看到安云天还在客厅抽烟，奇道：“这个点，往常你该睡了啊？”
    “有点心事，睡不着。”
    安云天掐灭烟头，又重新点上了一支。
    他已经戒烟很久了，烟瘾也没了。
    只有在极其焦虑的情况下，他才会弄上一两支，缓解缓解心中的压力。
    而今晚，他已抽到了第三支。
    他和魏霖早就通过话了，知道安德森那边给出了非常好的价格，没什么意外的话明天上午就能签合同。
    可他很害怕意外的发生。
    魏霖领着安德森两人，下午前往另外三家同行参观时，他就在以自己的关系详细了解枫林户外。
    他从而得知，那是一家每年能够向齐峰帽业，订购大几十万货品的强大公司。
    而鑫霖，每年的总订单数量，也不过两百多万。
    只要绑定了枫林，获得稳定的订单量，鑫霖就能在现有的规模上突破一层。
    关键点就在今晚！
    “啥心思，说来听听呗。”安鑫拉开可乐，脑子里想的还是他书中的情节，“爸，你看我练的怎样？”
    安鑫展了一下背，摸着自己的胳膊，沾沾自喜：“我的教练，说我的背很有天赋。”
    “一边去，别烦我。”
    安云天不耐烦地轰走他，看着客厅的挂钟出神了一会儿，忍不住拨通了魏霖的电话。
    “霖子，睡了吗？”
    “没呢安叔，我正在开车。”
    “我们临江市不大，你带着安德森先生去其它三家的事，未必能瞒得住唐强。霖子，唐强有多难对付，我们都是知道的，我担心……”
    “安叔，我知道瞒不住的，所以我还在工作。”
    “还在工作？”
    安云天又看了一下挂钟，眼见快十一点了，不由疑惑道：“都这个点了，你去做什么工作？”
    “安德森先生那边，什么工作都不好做，但我可以找他的女助理谈谈。”魏霖答话。
    “女助理啊……”
    安云天若有所思，轻咳了一声，道：“霖子，那你就多辛苦辛苦。”
    “安叔，你什么意思啊？你当我什么人？！”
    魏霖愤怒地嚷嚷。
    “为了鑫霖，为了我，也为了你老子，你好好加油。”
    说完，安云天居然没那么焦躁了，起身就回卧室睡觉了。
    ……
    商场如战场。
    安云天提醒的所有事，魏霖心里都有数，他也知道唐强绝不会坐以待毙，一定重新找过安德森。
    而他能做的，今天已全部做好，自认没什么纰漏不妥。
    在安德森明确说了明天上午签合同以后，他要是当夜不断去纠缠，反而不太妥当。
    本来他只能苦侯，期待今夜没有意外发生，期待安德森不会变卦反悔。
    可既然傅锦棠那边贡献了0.5个好感值，让他看到了新的契机，他便绝不会放过。
    ——他定要以那0.5个好感值赢得傅锦棠更多的好感！
    无孔不入，也是他的商业信条。
    ……
    样样红停车场。
    停好车的魏霖，飞速奔向大门时，忽然注意到一辆奔驰迈巴赫轿车刚刚停稳。
    瞄了眼熟悉的车牌，魏霖骤然止住步伐，一个转向就来到了迈巴赫后面的右侧车门。
    不等司机下车，魏霖已率先拉开了车门，一脸灿然笑容地说：“朱姐好！”
    “魏霖啊，今天你也陪客户过来？”
    有些晃悠的老大姐，踏出车门时差点跌倒，还好被魏霖眼疾手快地扶住了。
    她年年耗费巨资保养的那张脸，也露出了笑容：“还是你机灵。”
    “赵姐好！”
    “周姐好！”
    另外两个老大姐，分别从副驾驶和后排左侧下来，各个珠光宝气，大牌名包名表。
    岁月的刻刀从来冷酷无情。
    不论她们年轻时如何美丽动人，到了四五十岁的年龄，岁月终究要在她们脸上留下深刻的痕迹。
    医美，并不能真正扭改岁月法则。
    皱纹显现，肌肤光泽黯淡，皮层的松弛，让她们失去了往昔的美貌和活力，在两性市场上不再具备攻城略地的可能性。
    好在，现在的她们拥有着财富，让她们可以在样样红这种场子寻求虚假的安慰。
    “魏霖啊。”
    “小魏总，你又来了啊？”
    另外两个大姐也是含笑打招呼。
    “朱姐，赵姐，周姐，你们气色看着比前阵子要好，最近用了什么好产品？回头给我介绍介绍，我好买给我的女朋友们。”
    魏霖一个个地以笑容回应。
    “还女朋友们？小渣男不学好。”赵莲云笑骂。
    “是我机构的一种新产品，小魏总你下次带女朋友们过来，姐姐给你成本价。”身为本地最大美容机构老板的周蓉，也是冲着魏霖笑，等看到司机下了车，皱眉吩咐道：“还不扶好我朱姐姐！”
    “好咧！到时周姐可别因为不挣钱，当我女朋友面给我穿小鞋啊。”魏霖调侃道。
    “魏霖，忙你的正事去，别理她俩。”
    还被魏霖扶着的朱珺，等自己站稳以后，微笑道：“我们在百花厅，待会你要是不忙的话，就过来陪我们唱唱歌。”
    “好，三位姐姐，你们玩的开心。”
    魏霖一直等司机过来，搀扶住了朱珺的胳膊，才松手而去。
    “这小子人活络，也很讨喜，将来注定能成大事。”周蓉望着魏霖的背影，淡然一笑，又黯然道：“长得也帅气，可惜我已经老了，不然……”
    “哎，往后退二十年，我们谁不是临江市的大美女？”赵莲云感叹道。
    朱珺喝了口司机递过来的温水，缓了缓神，悠悠道：“你俩要是有服饰帽业方面的朋友，不妨介绍点单子给魏霖。我家从事的行业，和他的行业风马牛不相干，想帮他都没机会。”
    赵莲云和周蓉两女，听她这么一说，都轻轻点了点头。
    ……
    玫瑰厅。
    拉开门一进来，魏霖就看到傅锦棠孤零零地，一个人喝着闷酒。
    幽暗灯光下，一身妖艳装扮的成熟美女，两腿交叉摆在桌台的洋酒前，裸露出的一截泛着勾人的光泽。
    “姐姐。”
    魏霖叫的很热切。
    走近后，他和傅锦棠挨了一个身位坐下，毫不拘泥地抓起酒杯，先给自己倒了一杯，才道：“今天是弟弟我招待不周，我敬你！”
    一饮而尽。
    傅锦棠轻茗一口，似笑非笑地望着他。
    炎热的夏天刚刚过去，晚上稍稍有点凉意，魏霖下身蓝色牛仔款，上身黑色休闲西装搭配着白体恤，衣品完全在线。
    俊朗的外表，加上略显瘦削的高大身形，比先前的精神青年们高出了几个段位。
    傅锦棠表示满意，问道：“是不是很吃惊，没想到我会来这样的场子？”
    “是有点。”
    魏霖轻轻点头。
    他将果盘拉到自己身前，抓了几片西瓜啃了起来，道：“像姐姐你这么漂亮的女人，应该有大把的狼拼命追求，我是觉得没有来这种地方的理由。”
    傅锦棠轻叹一声：“谈感情，太累了。”
    “来，陪我喝酒！”
    给自己重新倒上酒，傅锦棠示意魏霖靠近点，又把骰子等工具弄来，道：“我今晚要是喝开心了，就告诉你一件事。”
    “喝！我能陪姐姐喝到天亮！”魏霖凑过来，便和她玩起了骰子游戏。
    一瓶洋酒，不到半小时就下去了大半。
    玩嗨了，也喝嗨了的傅锦棠，又是一口酒下肚后，忽然道：“你们这里的场子，全都是歪瓜裂枣，一个能看的都没有。”
    “姐，我去帮你找找看？”魏霖投其所好。
    “你？”傅锦棠斜了他一眼，嘲弄地说：“不是连地方都没听过吗？”
    “咳咳，我毕竟是本地人，有一些自己的门门道道。”魏霖起身，来到了包厢门外，将经理唤了过来。
    “魏……”
    比魏霖还要干瘦的经理，才准备喊他名字，突然记起魏霖事先的叮嘱，赶紧又打住了。
    “包厢外没事。”魏霖摆摆手，鬼祟地把经理拉到更远处，道：“真没能看的小兄弟了？”
    “还有俩，不过是准备留给朱姐她们的，她们还有两个姐妹在路上。”
    经理在魏霖面前不玩虚的，苦着脸说：“留给朱姐的人，我可不敢动。魏总，你也没说今天要来啊？你但凡提前说一句，我铁定给你留两个好的！”
    “那我和朱姐说一下，借用一阵子？”魏霖道。
    “朱姐只要点头，我这边肯定没问题！”经理急忙道。
    “好！”
    魏霖没有以电话来联系，而是直接去了一趟百花厅，喝了几杯酒，姐姐长姐姐短地打了招呼。
    “魏霖，你只管拿去用！”
    “我这包厢的几个，你那客户要是能看得上，你也让他们留下！”
    大富婆朱珺豪气地说道。
    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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