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章 愿化作一片月光，生生世世照耀有你的地方

    有戏！
    王昊心里大定，在水里适应了一下。
    在这股力量的保护下，确实没那么冷了。
    对每一个渔民来说，大海既是获取生存资源的源泉，也是挥之不尽的噩梦。
    无数人为了获取一口吃食葬身大海，希望和恐惧并存。
    王昊也是如此，虽然自己只是个穿越者，但是继承了前身的记忆，那些恐惧强烈无比。
    此刻置身海中，那种恐惧感消失了！
    与之相反，一股亲切的感觉从心底升起！
    这种亲切感越来越强烈，王昊心里再无半分顾忌，一头扎进海水中。
    海面上狂风恶浪。
    海面下却很平静，一路朝下面潜。
    潜了十几米，果然看到一片亮光。
    和自己预料的一样，这片亮光是从一个洞穴里发出来。
    洞穴大约半米大小，以赢鱼的体型根本进不去，怪不得它这么焦躁。洞口附着的海藻已经被它撞开，里面的玄武岩却毫发无损。
    自己能进去！
    试了一下，王昊觉得刚好够可以穿过。
    仔细观察里面，似乎没什么危险。
    富贵险中求！
    一咬牙，王昊钻了进去。
    洞穴不长，大约五六米的样子。
    到了出口。
    王昊看到上面挂着一片海带，海带中间断掉几根，莹莹宝光就是从后面传来的。
    看着海带断裂的地方，王昊恍然大悟。
    以前被海带遮着洞口，看不到里面的宝光。
    被某种海洋生物啃断，里面的光芒就显露出来，被大哥他们看到。
    凑到洞口朝里面看，感觉没什么危险。
    片刻之后。
    一片幽蓝色光芒闪过，王昊看到一片宝蓝色光芒照亮了洞穴。
    洞穴里中间是一尊雕像，雕像是一个女人，人首鱼身容颜绝美。
    她手里举着一根权杖，光芒就是从权杖中亮起。
    在她身边，还有三尊雕像，全都是少女模样。
    少女半跪在地上，手里捧着一颗珍珠，每颗珍珠的大小都有鸽蛋大小！
    好东西！
    看到珍珠，王昊心里大喜。
    珍珠的价值和大小挂钩，米粒大小的珍珠分为不值，指头大小就能卖三钱银子。
    这种块头的，已经算得上是奇珍异宝，少则几百两银子多则上千，能卖出多少钱没个定数。
    游到最近的雕像面前，王昊伸手去拿，没想到刚一触碰，珍珠瞬间化作齑粉飘散，连带着少女的雕像，也跟着一起碎裂！
    这？
    岁月太久，已经失去灵性了吗？
    王昊不甘心，继续去拿另外两颗珍珠。
    同样如此，只一碰就碎掉了。这些珍珠已经化为凡物，被岁月泯灭。
    就在这时。
    头顶上方，又亮起一片蓝光。
    如梦似幻。
    光芒照得女子的雕像，如同神女一般。
    仔细一看！
    那也是一颗珍珠，颜色不是寻常的乳白色，也不是黑色和蓝色，而是一种近乎纯粹的碧绿色。碧绿色光芒之中，又透着一股青蓝，美轮美奂漂亮极了！
    好东西！
    王昊心里大喜，伸手去碰。
    就在这时。
    宝珠发光发亮，荡漾起一片水波。
    水波的力量极大，瞬间将王昊的身体推得一个踉跄，后退数十米撞在石壁上。
    砰！
    后背发疼，刺骨钻心。
    蓝光过后，洞穴一片黑暗。
    唯独雕像中的宝珠发光发亮，透着深邃苍茫的气息。
    这？
    看着这东西，心里有种莫名的熟悉感！
    王昊不甘心，游过去伸手触碰，蓝光再次绽放，又有一片水流涌动。
    哗啦！
    水流撞在身上，王昊再次一个踉跄摔了过去。
    就在这时。
    怀中的青龙玉盘发光发亮，青光和蓝光相撞！
    青光所过之处，蓝光瞬间消失，就连周围汹涌的水流，也变得十分平静。
    看着那边。
    宝珠的光芒越来越璀璨，却没有半点敌意。
    与之相反。
    反而有一股莫名的情愫升起，心里五味杂陈黯然神伤。
    恍恍惚惚。
    王昊听到歌声，从宝珠中响起。
    声音空灵如天籁，像是少女的歌声。
    这？
    听到这个声音，王昊吓得一哆嗦！
    海妖？
    妖灵！
    村里的老人讲，出海最可怕的不是遇到恶鱼。
    甚至不是遇到吃人的精怪，而是听到唱歌的声音，声音越好听越可怕。
    王昊突然很想逃走，可在蓝光照耀下，身体就像被定住，丝毫动弹不得。王昊大脑阵阵晕眩，恍惚之后眼前出现一片海滩。
    阳光明媚。
    碧波荡漾。
    家家户户的门口，都挂着鱼干。
    归来的海船满载而归，送到鱼贩子的手里，换成一笔笔银钱。
    买完鱼的渔民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喝酒，除了从内陆运来的好酒，还有各种牛羊肉，这对渔民来说价格不菲，却并非消费不起的奢侈品。
    女人有的聚在聊天，有的在宰杀丈夫捞捕的鱼获。
    看着满院子的鱼干，还有几大桶海鱼，女人抱怨几句，脸上笑容却掩饰不住。
    龙神殿。
    这是渔民祭祀龙神的神圣殿堂，一群渔民正在庆祝丰收。
    龙神殿中，一位容颜绝美的少女翩翩起舞。
    少女叫瑶音，因为歌唱得好，被村民选为供奉龙神的巫女。
    她的舞也跳得很好，虽然被万众瞩目，但是她的眼神虔诚而空灵，她的心里只有龙神，海神舞只献给龙神，与他人无关！
    祭祀持续到很晚。
    欢聚的村民终于散去，大殿中除了瑶音外空无一人。
    “龙神啊！”
    看着龙神的雕像，少女眼神透着几分娇羞：“我能参加今年的海神节吗？如果您同意了我的请求，请让白色的海豚来接我！只要能得到您的怜爱，我愿意为您……为您奉献一切！”
    少女的祈祷直到天明，始终没有得到回应，就如同去年的今日一样，龙神没有任何回应。
    时光荏苒。
    一年又一年过去。
    渔村越来越繁荣，少女的舞蹈越来越美。
    又一次又一次祈祷，始终没有得到回应。
    少女的心意始终虔诚如初，但是岁月如刀，从不饶恕任何人，少女不再年轻。虽然依旧美貌，歌声依然动人，龙神殿中，已经有了新的巫女，清澈柔弱如朝露，如同当年的自己。
    年年月月。
    岁岁年年。
    渔村越来越热闹，繁荣到了极致。
    祭祀龙神的庆典上，瑶音却再也不是主角。
    年轻的少女翩翩起舞，吸引所有人的目光。
    曾经的少女带上遮帽，转身离开龙神殿，却无人在意。
    坐着桑木船，来到大海的明月礁，这是桑木船能到的最远地方。更远处就是深海，也是她能到的离龙神最近的地方。
    月光下。
    瑶音翩翩起舞，却再无一个观众。
    银色光芒照在身上，长发如白雪。
    一舞毕。
    瑶音双手合十，对着圆月祈祷：“来生愿化作一只海豚，追随在龙神身边！愿化作一片月光，生生世世照耀有你的地方！”
    许愿毕。
    瑶音一跃而下，跳入大海中被海浪吞噬。
    月光如雪。
    风平浪静。
    只有一条无主桑木船，孤独漂浮在海面。
    ……
    蓝光消散。
    王昊心里五味杂陈，眼睛不知多了些许泪光。
    伸手擦了擦，王昊发现自己能动了。游到雕像前，蓝色光芒内敛，是一颗拳头大小的宝珠。
    王昊伸手抓住，宝珠光芒万丈，四个字出现在眼前：天光瑶音。